何蓉：三步助你读懂图画书

近年来，图画书成了幼儿园和小学，尤其是低年段老师钟爱的读物，时常看到老师们带着孩子沉浸在一本本图画书中，无论多么好动的孩子，当看到老师拿着图画书出现时，也愿意放下手中的玩具或者笔来，静静地聆听，这样的景象让人动容。

有人说：图画书可以有多么清浅，就可以有多么深刻！作为带领孩子阅读的老师们，应该如何从故事、图画，以及图文合奏中读懂它们，让图画书在培养学生想象力、观察力、审美力，以及创意表达力等方面真正发挥作用呢？暑假里，我参加了“画里画外”百千读书工作坊，对如何读懂图画书有了一些新认识，在此分享给大家：

刘勰在《文心雕龙》中说：操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因此，大量阅读中外优秀图画书，应该是我们要走的第一步。如果你很幸运能在图书馆或者书店中找到大量图画书，那就一本接一本的读起来，如果你能找到上电子版的，那也相当不错了。读的时候你不防在笔记本上做一些记录，比如书名，图与文的作者，他们的国籍，你还可以用词语或短句记录一下初读感受，关于图画，关于故事，关于封面和封底设计的，关于主题的……

当你读了上百本之后，就可以分类梳理一下笔记本上的信息了，如果按图与文作者的国籍来归类，你或许会发现日本、英国、美国、中国、德国的明显人数众多。继续整理，你可能还会发现连续阅读了某一位作者的几本书，并且这些书都给你留下很深的印象，他们可能是英国的安东尼·布朗，美国的大卫·香农，荷兰的李欧·李奥尼，日本的宫西达也，德国的米切尔·恩德，以及中国的熊亮、周翔等。同时你可能还会发现可能是一本书的装帧、版式吸引了你，可能有些书的色彩、线条、图案、边框吸引了你，而另一些书的图画不太起眼，故事中的一波三折倒是让你沉醉了好久，还有一些图画书让你不知所云……就让我们带着这些感受进入到下一步吧！

带着各种期待，走进彭懿老师的《图画书应该这样读》，这是一本怎样读图画书的入门书，作者用简洁明了的语言介绍了什么是图画书，它有哪些常见的类别，图画书与带插图的文字书、连环画、动漫书的区别等，但这都不是本书的重点，既然是入门的实用书，彭懿老师自然会给你讲清楚读图画书的一般方法了，其中的四个步骤值得每一位初学者尝试。

与其它书完全不同的是，图画书从封面和封底就开始讲故事了，所以彭懿老师说好的封面就是一本书的灵魂，它一眼就会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产生一种想把它拿在手上，好好看一看的冲动。封面上的书名说出了一个大概的故事，图画画出了故事中人主人公和主要的故事情节，所以们就可以大致上猜出来它讲了一个什么故事。有的封底上，只是一幅图画。有的封底上，会写着好多话，比如这本图画书的故事梗概，它获过什么大奖、世界媒体是怎样评价它的、名家又是怎样推荐它的......这些信息，可以让我们在短短的几分钟里，知道它是一本经典，一本获奖之作，还是一本怎样的图画书。

一本图画书如果有环衬，且环衬有颜色，不要着急地翻过去。至少花上十秒钟看看它是一种什么颜色，颜色会给你一种心理上的暗示，请接受它的暗示，跟随它调整自己的心情，然后再走进后面故事里。一位经验丰富的画家是绝对不会随意为自己的书选择环衬的颜色的，他选择的颜色，一定最贴近故事的主题和氛围。要是环衬上还有图案，你就更要多停留一会儿了。耐住性子，好好看看这些图案，它们一定与书中的故事有某种联系。千万别漏看了前环衬和后环衬，有时它们会遥相呼应，一个作为故事的开头，一个作为故事的结尾，要是漏看了一个，就会说出相反的结局。

图画书专家说：一本图画书至少包含三个故事，第一个是文字讲述的故事，第二个是图画讲述的故事，第三个是文字与图画相结合而产生的故事。图画与文字相互补充，你文字讲了，我图画就不讲，我图画讲了，你文字就不讲。你文字讲不出来的东西，我图画来讲，我图画讲不出来的东西，你文字来讲。图画和文字讲故事都有局限，图画擅长表现空间，却不擅长表现时间、声音、味道、事物的因果关系和人的心理活动，而这些对于文字来说都不在话下。至于应该先读图画还是文字，或者是一这欣赏图画，一边品读文字呢，彭懿老师没有进行分析。

图画书和纯文字的小说不一样，它每一页都有图画，而图画不像一行行文字那样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把什么都跟你说得清清楚楚，图画看上去像是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其实没有，它把太多的东西都悄悄藏起来了，留待你去寻找，去发现，去感受。

前面已经说过了，读这本书，你一定不会累，为什么呢？因为彭懿老师列举了大量西方经典图画书说具体的阐述，且图文并茂，在读这部分内容时，你可以在笔记本上增添上新的书名，如果恰巧哪本书是你之前读过且用词语记录过感受的，那么一对比你就会发现自己的解读是多么的肤浅与单调了，比如《三只山羊嘎嘎啦》是民间故事改编的，我在初读中只发现了数字三的使用——三只山羊，三次过桥，但是读了彭懿老师的解读，我有了以下发现：

①人物的出场顺序是有讲究的。首先从封面上看，我们认为从左到右依次排列的三只山羊，它们单脚站在桥上，似乎在忘情地跳着舞蹈，这个画面在故事里没有出现，应该是打败了拦路的山怪之后吧，也许跟你猜测的一样，山羊出场是由弱到强的。

②悬念的设置。第二个跨页的文字是：路上，他们必须经过一条河，河上只有一座桥，桥下却住着一个可怕的山怪......你看它一上来就制造了一个大大的悬念。于是，我们的一颗心就悬起来了，不知山羊会不会被山怪吃掉，甚至想大声警告山羊。作者说这个顺序很重要，如果我们事先不知道有山怪的存在，那么它冒出来时，我们只是被它吓一跳。那是个意外，不是悬念。接着作者说，相比文字，图画营造的悬疑气氛似乎更加浓烈。如一个俯瞰的镜头，让我们站在险峻而高耸的山坡上，拥有一个全知视角，在河的左岸看到了三只犹豫不决的山羊，又在右岸看到了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正等待着山羊来自投罗网的山怪。其实，这是一个极不舒服的位置，陡峭、摇摇欲坠不说，还让人紧张、不安和眩晕。这都是画家的高明。

③民间故事中反面人物表面的强大与头脑的简单形成鲜明的对比，更衬托了主人公的机智。

④图画中人物大小、动作、神态的对比。第五个跨页中，画家分别给了山羊和山怪一个大的特定，而且还省略了背景。右面有文字的，更是大面积的留白。因为没有杂乱的景物纷扰我们的视线，我们的注意力就完全集中在小山羊和山怪这两个人物的身上。也是小山羊与山怪斗智斗勇的表现。当然，小山羊的整个身体都被画了出来，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似乎是稳操胜券，相反，山怪只画了半张脸，在大半张白纸的压迫下，给人留下一种脑子里一团糨糊，转不过来的感觉。

相信如果你跟着彭懿老师在这本书中走几个来回，再遇到类似的民间故事修改编的图画书，解读就有方向，有层次，有目的了。

当然，读懂图画书的入门阶段，如果你还想做得更扎实，你还可以再加三本，一本是朱自强老师的《亲近图画书》，书的结构也很简单：从相关概念到图画书的种类，重点介绍了作者本人阅读38本经典图画书的所感，所思，且每一本书都是围绕一个主题展开的，有的针对图画的特点展开，有的针对故事的特色展开，还有的针对主题展开，总之不像我自己写读后感，什么收获一股脑儿全堆在一起。我最喜欢的解读有《一本“夏山”的教育书〈迟到大王〉》《“观察”的眼睛，“发现”的心灵〈海底的秘密〉》《图画书里的人生哲学〈爷爷一定有办法〉VS〈约瑟夫有件旧外套〉》等篇章。不过读这本书有一个非常困难的地方，因为朱自强老师主要研究日本的图画书发展历史，书中所举的有很多是日本的图画书，很难找到电子版，更别说翻译成中文出版的了。这本书的第三编给我们梳理了中国原创图画书的发展历程，一些优秀作家和书籍的介绍，也是一种知识上的拓展，我个人还非常喜欢。特别强调一句，中国原创图画书的价格比国外引进的便宜不少哟！

此外，我们还可以读一读彭懿老师的《图画书阅读与经典》，书中介绍了300余位经典图画书作家的400部经典图画书的实例，1200多幅原版精美插图，100万字美妙讲述，是想拓展图画书视野的你不可错过的工具书，这本书我没有采用集中阅读的方法，因为这样大量的信息，你是很难一下子吸收的，特别是当你没法先浏览一遍这些图画书时，但是作为工具书它则是必不可少的。

日本绘本之父的松居直的《我的图画书论》是我特别愿意给大家推荐的一本书，松居直先生不是教师，他一生从事的是图画书翻译，出版工作，因为他的理念中少了许多功利性，如他强调家长和孩子一边翻页，一边读给孩子们听，是打开图画书最好的方式，受此影响，我想把老师如何带学生阅读图画书的书籍推荐放在最后，免得在没有充分深入了解时盲目进入图画书领域，带给教师自己和学生不利的影响。

松居直先生说：如果插图能生动地表现出故事内容，那么孩子心中生成的形象也会栩栩如生，有现实感，让人感到快乐。插图为孩子们构建人物形象提供了机会和线索，而使插图活起来的，正是他们的想象力。我以为：读图画书培养想像力，这是为了孩子长足的发展，如果你的目光只局限于认识几个字，会讲一个完整的故事，那么你就不会真正花心思和心力去陪伴孩子，与孩子一起阅读了。

松居直先生说：把前后两幅画连接在一起，会发现两幅图之间不连贯，这时就需要根据两幅图画的不同画面来发挥想象力，用想象填补不连贯的欠缺部分。就这样，一幅一幅地看下去，想象下去，故事的情节就被整理出来了。所以加拿大儿童文学理论家李利安.H.史密斯说：“只要故事内容在插图上被表现出来，孩子们就能够通过阅读图画书中的插图来理解故事内容。”看外文版的图画书，不读文字，只看插图，同样可以明白故事，同样能获得读书的乐趣。我以为：从这点来说，儿童是成人之父，也是我带学生读图画书的感受之一，真正没有孩子想不到的。如放假前带着四年级的孩子读《犟龟》，我们一起从图中的景物、建筑，人物穿着打扮发现主人公，一只叫陶陶的乌龟从地中海沿岸的利比亚到非洲中部刚果共各国的行走过程，还讨论了作者用到的深入浅出的写法，这样的设计让听课老师们有些吃惊，他们没想到孩子们读图能力，以及对作者的写作方法能进行这样深入的讨论。

松居直先生说：世界上有小人国吗？当然有啦。我们读着不现实的故事，会发自内心地觉得快乐，产生共鸣，并从中学到很多的道理，引发各种思考，甚至会与主人公们成为朋友。许多作品中可以感受到现实生活中少有的真实感，对于我们来说，作品中含有许多极宝贵的真理。小人国是存在我，虽然我们看不见，但只要心中还存有一丝想象力，那么它就会驻足在我们心中。在小人国的世界中，动物、玩具都会说话，这就是图画书的世界，就是童话的世界——用眼睛看不见但可以用心看到的世界。人的眼睛看不到所有的东西，就像那些连接着人和人之间的各种纽带，虽然看不见，但真实存在于我们眼前。

二年级时，班里的一个女生的妈妈告诉我：老师，我女儿不喜欢童话故事，她说这些都是假的。为什么小孩子会失去童心呢？也许是受了身边大人的影响，也许是少了经典作品的熏陶。当我在阅读本本书的时候，不知觉的我们就会进入书的世界，成为故事中的一员，所以我们可能已经不再是一个站在局外的读书人，而是与人物同呼吸共命运的朋友或伙伴了。不知道不相信小人国的小朋友心中是不是少了一些童趣味，少了一些感动呢？

松居直先生说：站在儿童视角选择图画书。想了解图画书或者图画书的世界，首先要一本一本地阅读。然后给孩子读图画书，无法知晓图画书对于儿童意味着什么。因此，开始谈图画书时有必要开一份我们要看的、孩子可以阅读的图画书清单。例书《拔萝卜》是一个情节非常简单的故事，即大家齐心协力地拔一个大萝卜。我以为：很多人不仅看过这个故事，还会唱这首歌，只知道很喜欢这本书，可是为什么喜欢，它成为经典作品的原因是什么，现在总算是搞明白了，也许以后再读图画书时，心里已经有一种自觉意识，除了关注图画与故事的精彩，还有图画与故事背后的秘密，如作者的逻辑，他表达的方式，以及隐藏着的观点，绘者所运用到的线条、色彩、形状、开本等的技巧了。

其实你已经发现了，图画书是用图画和故事与人交流的，那么现在我们介绍几本分别从图画语言和故事的叙事法方法品析图画书的著作给大家，这些书仍然是实用类书籍，但是它们涉及到图画和文字学方面的内容，有一些枯燥和难以理解，所以建议大家运用《如何阅读一本书》中介绍的分析阅读法，那么，分析阅读的规则有哪些呢？

要推荐的第一本书是美国珍·杜南的《观赏图画书中的图画》，本书的骨架如下：

了解图画中的象征符号如何暗示我们在真实的世界里找到对应的实体，从而唤起抽象的观念和经验。掌握适用的词汇。图画书的另一种表达方式叫示意，当图画想要表达理念、状况、想法及抽象的无法用文字直接说明的东西时，可以借由图画的质地与描绘的方式加以呈现，无论是用写实的描绘还是用暗示的手法。运用示意这一表达方式时，所涉及的象征符号之意义并不像指示方式那样直接明确，而是必须从多种可能中筛选，并配合图画与文本，如此才能做出最佳选择，并最终作为诠释的依据。

拿起一本图画书浏览书名、封面图画、作者和绘者的名字时，我会首先感觉一下手里的这本书有多大，是什么形状。第一次阅读时，我们面对的是这本图画书的独特形式，抱着强烈的好奇心继续往下读，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但书中的图画却吸引我停下脚步，对之加以全面观赏。这时，我会先快速浏览文字和图画，对整本书的内容有个大致了解，因停滞不前而引起的不安心理自然就消失了。第三遍地阅读是试着放慢速度，仔细阅读文字和图画，开始思考图文之间的关系，有些极为明显，图画可能会详尽地表现文字内容，也可能扩充、延展或者补充文字未尽之处。图画还可能和文字叙述背道而驰，将读者引导至不同的方向，其中的一种形式是文图并行，却各说各话，形成两个各自先进的故事。如《莎莉，离水远点》。许多图画书的图画创作往往喜欢在主要的故事之外，添加其他的页面间延续发展的小故事，因此我们不仅要阅读文字，还需要观察图画画中的细节，这样才能完整地了解一本书的内容。总之，由文图组合而成的文字所表达的情感是从文字的叙述和图画的呈现两种来源交叉激荡而来的。

细读图画是急不得的，我们得把自己当成一个接收者，试着处理我们收到的信息，直到信息在我们身上产生作用，我们才会对信息有所回馈。有条理地精读文字，一页一页地读，同时参照图画，对照着看文字是不是出现在图画呈现的事情之前，暗示即将发生的事情，或者文字只说了大概，而图画却全方位地将故事进展呈现了出来，又或者文字和图画各自拥有一片天地，这样的对照会使我对图画描绘的对象和场景形成一种新的认识。

一般情况下，我会把文字抄一遍，即一行接一行地把页面间排放的文字抄下来，并用空双行的间隔来代表翻页。这个方法能帮助我专注于文字表达，洞悉文字在韵律、次序及语调方面的特点。也会采取将一页纸分成左右两栏的方式，把文字内容放在一栏，另一栏用来描述相应的图画有什么特征，如此一来，就能对比文字叙述与图画呈现的内容有何差异。这种做法尤其能突显接收者在翻页过程中需要为时空间隔提供、补充些什么。

在这个阶段，留意一些重复出现的主题，以及一些创作手法，比如说色彩是根据实物所上的自然色，还是顺应情感或情绪表达的需要而刻意营造出一种效果。不断在画面里的各种东西与其在后页出现的样貌之间寻找关联。把图画和文字所遵循的模式对照着观察，如果有一页只有图画没有文字，这样的做法对故事的节奏有何影响？到了某个阶段，当已经注意到了整本书的每一个部分之后，就把所有的要素——包括文字、图画和书页在内综合起来考虑，然后思考这本图画书到底表达了什么，示意了什么，又彰显了什么样的价值观。而后再重读这本图画书，也许又会发现原告忽略的东西，再一次地假设、解释和重估图画书的价值，直到再次合上这本书为止。

有些图画书具有高度的表现性，探讨的主题非常有趣，有趣图画书却像是纸上游戏，与前者大相径庭，读者可能从中获得同等愉快的阅读感受，但欣赏的方式却截然不同。

线条颜色、形状和色彩是如何安排及组合在一起的。选的材料及其表现效果。外在所呈现的与内在所表现的。

另一本是加拿大佩里·诺得曼的《说说图画（儿童图画书的叙事艺术）》，本书主要叙述了图画、图画书和隐含观者，版式、设计、主导视觉特征，风格的意义，符号、象征、姿势，视觉重量和有导向的张力，动作描述和时间推移，图画和文字的关系，图画书的反讽，图画书的叙事节奏等十大主题，读到这里，我们可能基本具备协助孩子们阅读图画书的能力，作为一线语文教师，还可以参照一些实操课例，如曹爱卫的《玩转创意读写》，何捷的《绘本的魔力》，进行创意读写绘的练习，对于提高学生的想象力，口头和书面表达力，也是一种方式方法，只是要注意度的把握。

最后，在我的书柜中，还有松居直先生的《绘本之美》《幸福的种子》，梅子涵教授的《童年书，图画书的儿童文学》，还有台湾林美琴的《绘本有什么了不起》，中国大陆余耀的《由图画书爱上阅读》，陈晖主编的《经典绘本的欣赏与讲读》，胡红梅主编的《100本经典绘本主题阅读的教学设计》等，可以给大家提供更多的参考。

读到这里，你的笔记本上的内容是不是又补充、增添，甚至更新了许多，你对真正走进图画书的世界是不是充满信心呢？那么，我们要感谢百千“画里画外”读书工作坊的导师们的引领，感谢坊员之间深入的分享，讨论和思维碰撞！每一个不曾阅读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愿我们阅读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