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告诉你成为自己的N种方法丨教师导读节选

在选择第十三期的阅读书目的时候，我们发现，备选书目中竟然不约而同地有好几本很适合与孩子们谈谈“哲学”。说到哲学，老师们也许心里要犯嘀咕：跟三年级的孩子谈哲学，他们听得懂吗？其实啊，孩子是天生的“哲学家”。他们不是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吗？不是看见什么不明白的都想问一问吗？为什么会有白天和黑夜？为什么星星只在晚上出现？为什么花是红的，草是绿的？为什么会有春夏秋冬？为什么冬天冷夏天热？他们简直就是一本活的“十万个为什么”。而哲学的英语是philosophia，这个词源于希腊语，它的词根有“爱智慧”的意思，哲学，就是热爱智慧。这样说来，那些生来就对世间万物充满了好奇，喜欢追根究底的孩子们，岂不就是天生的哲学家吗？

说孩子们是哲学家，不仅因为他们热爱知识，主动积极地寻求真理，还因为在他们暂时得不到答案时，他们会用自己的方式解释世界，以形成一种认知的自洽。不信，如果你问年幼的孩子“太阳为什么晚上就不见了？”他们多半不会回答“不知道”，而会给出“因为晚上太阳要睡觉啊！”诸如此类的答案。实际上，这也是哲学家们一直在做的事情啊。这种“提出问题——给出解答”的认知方法，从我们的老祖先开始就根植在我们的基因中。在原始社会，人们还无法使用科学方法理解这个世界的时候，想象力就承担起了重要的作用。人们用自己的想象和幻想创造出了神话故事，以此解释世界之谜，进而形成了宗教——那就是早期的哲学。

人们热衷于用想象力还原世界的本来面貌，更重要的是这其中蕴含的哲学思维。可是，怎样去跟孩子们谈“哲学”呢？提出这样一个高深的概念，会不会吓到孩子呢？其实，既然孩子是天生的哲学家，不如就顺着他们的思路来吧：

1. 在阅读这本书之前，可以让孩子们先来个“预表达”，顺着“提出问题——给出解答”的思路，说一说或写一写自己对世界上某种现象的想象性认知，看看在孩子们心目中，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2. 读后可以讨论一下，你最喜欢哪个故事？在这个故事里作者试图解释什么现象？为什么他会想到用这样的故事来解释这个现象？

当人们用想象力来解释世界，编出各种有趣的故事之后，发现这些故事还有另外一个类似于寓言的功能——教化。通常，长辈在给晚辈讲完这样的故事之后，都会加上一句“你看……”。比如，“你看，老鼠之所以怕猫，是因为它欺骗了猫，所以不能骗人，知道吗？”或者“老虎就是因为恩将仇报，才没有从他的师傅猫那边学会上树的本领，这就叫罪有应得！”。

在世界之初，所有的动物都彼此相似，还没有决定自己要成为什么。他们跌跌撞撞地尝试各种可能性，也经历了种种挫折和磨练，这些都是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当然，最后都终有个结果，编辑在前言中说，“狮子在广袤的大地上奔跑，鲸鱼在辽阔的大海中遨游，猫彻夜都在悠扬的曲调中翩然起舞，野兔的眼睛里满是月亮的光芒，大象强壮又善良……它们都变成了梦想中的自己。”不，其实不是的，它们确实都成为了自己，但却未必都是“梦想中的自己”，成长并没有这么简单。这本书里的成长故事，并不像常见的成长小说。在那些小说里，主人公的成长遵循着一些套路。总是在“出发”离开舒适区之后遇见一些磨难和阻碍，于是要么获得高人指点，要么碰得头破血流吃了不少教训，最终获得世人心目中的成功，也就获得了成长。这样的成长故事，主人公从“离家”到“回家”，结局总是光明的。可是这本书里的动物们不同，他们的成长过程千姿百态，成长结果也并不都尽如人意。作者在书里说，“有一些动物，他们的来历与众不同……”

那么，当我们和孩子们聊起“成为自己”这个话题的时候，不妨可以做这么几件事：

1. 先让孩子们说说故事里的这些动物们想成为什么样的自己，又是通过什么方法、途径和手段去实现自己的理想的，最后的结果怎样，在小组里进行讨论。整本书里的故事形成了一组“群文”，我们可以用群文阅读常用的“比较”法来形成对“成为自己”这个主题的认知。老师们可以帮助孩子设计一些表格，将动物们成为自己的过程进行比较。比如：

2. 再结合自己的经验，谈一谈孩子们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又想通过怎样的方式成为自己。

我们知道，任何一个故事都是有主题的，探寻故事的主题是阅读文学文本的读者自然而然会做的事。更别说本书中这样一个宏大的主题摆在面前，任谁都会认为作者想要摆出一副训导员的姿态，向读者谆谆教诲，语重心长地讲述他的人生经验。

这本书里的故事就是这样的“好故事”。我越仔细地阅读这书里的故事，越喜欢作者的“训示”方式，恰恰就是“不训示”。传统的寓言故事所呈现的价值观是一元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是非对错一目了然。但是，这本书里的寓言故事的价值观是多元的。对于故事中动物们为了成为自己所做的选择和努力，无论政治正不正确，作者都不做任何道德评判。

还有一点也能看出作者似乎是刻意这样做：一般说来，文学作品作者对哪个人物进行心理描写，人们就倾向于认同哪个人物的想法，但是本书作者似乎对哪个人物都多少进行了一些心理描写。这样一来，故事的主题就充满了各种辩证统一，这也正是这本书哲学意味浓厚的原因之一。

这样诗一般的语言出现在每个故事里，对话不仅推动了情节，且语言简洁，复沓的结构形成了令人愉悦的节奏和韵律感。当我们这样朗读出来，是不是品出了一些莎士比亚戏剧台词的味道？这样的故事特别适合表演，围绕这个特点，我们可以做下面几件事。

1. “小小朗读者”评选。

2. 编剧本表演。

3. 讨论和交流。

对于充满张力的情节和诗意的表达，也可以先用表格整理自己的感受，再和大家讨论讨论自己的发现：

1. 对于进行过一定的哲学思维训练的班级，还可以来开几场辩论会，话题简直唾手可得，如：

卑微地活着，还是勇敢地死去？

不能被世人看见的美丽还有有存在的意义吗？

追随强者，还是成为自己？

坚持自我，还是随波逐流？

努力追寻，还是静静等待？……

围绕类似这样的话题，让孩子自由辩论。结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辩证的哲学思维的初步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