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
河北省邢台市新河县飞马实验小学三一班 郭依桐
姥姥的村庄是一个有着几千人口的大村庄,村庄的周围被高壮的杨树围护着,就像一道天然的防风屏障为村民们遮风挡雨。
姥姥家的后院是大表舅家;大表舅的西邻居是他的亲二弟。
弟兄两个都结婚了,老人就为他们分了家,各家混各家的,图个安生;地也分了,原先的一大块地,弟兄两个一家一半,中间被一条笔直宽厚的长田埂隔开。
春天的一个早晨,大妗子早早就去了田里。比抽一支烟的时间都要短,大妗子就像一阵风似的气呼呼地回来了。
“你去咱地里看看,你弟弟还有个做弟弟的样子不,犁地都梨到咱地里去了。”大妗子从屋里拉出大舅就往外走。
大舅还没顾上说话,隔墙的二妗子听到了。
“啊呦,嫂子,俺那口子刚学会犁地,犁歪了,我说他了,忘了跟你们说,下次犁地一定要让他犁回去。”
二妗子假意地说到。
大妗子是脑瓜好用的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二妗子瞎说胡编的,是故意犁歪的,分家时大妗子早已经看出二妗子是喜欢沾光的人。她刚要揭穿二妗子刚才说的话,大舅就迅速地把她拉进屋。
“你大呼小叫个啥?二弟能多犁多少。自己的弟兄,他们刚结婚没多长时间,日子过得比较紧,占点就占点。”大舅耐心地对妗子说。
大妗子内心里非常不愿意,可一听大舅的话,感觉也说得是个事实,没去跟二妗子理论。不过大妗子说:“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要是再这样,我就可不由着他们了。”
时间过得好快,一晃两年过去了。和煦的春光温暖的照在人们身上,让人们觉得做什么都愿意做。
大舅和大妗子在太阳还未出来前就来到田里,准备种下春玉米。还没到地头,大妗子远远地就看到挨着小叔子的田埂乱了,刚犁过的崭新的湿土面目狰狞的横在眼前——二舅又把田埂犁了,又往大舅家这边地里挤了一铁锹宽。
大妗子用自己的大步子迈了迈自己家的地,又迈迈小叔子家的地,呀!看着没犁多少,一迈整整少了四行地。
大妗子的气立马就上来了,一边冲大舅大声吼着:“你兄弟他两口子这是沾光没够,得寸进尺,没完没了了。欺负人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呀!我非得回去跟他们说个一清二楚。”
大妗子地也不种了,把东西扔下就往家里走。大舅想拦,一是拦不住,再一个也觉得二弟两口子总这样偷偷摸摸的往这边犁自己也不是个滋味,可一时也想不出怎么跟二弟两口子说,眼瞧着大妗子眨眼就不见了。
一时间,二舅家就火药味十足地炸开了,大妗子步步紧逼,二妗子死不认错,二舅在一旁软软地帮着二妗子,喊声惊动了四邻八家来看个究竟。
吵嚷看不见结束的苗头地进行着,人们生怕事情闹大了,赶紧喊来了一个同族的大辈分的老人来给他们调节,这位大辈分的姥爷真是经验丰富,能说会道,听言就能辨火候。这位姥爷把事情听的差不多了,往两家子中间一站,一边用双手把他们往两边分,一边大喝一声:“好了,你们停停。”
争吵的双方都不情愿的退了退。
姥爷声音浑厚有力地说:“咱这样,你们要是听我的,我就给你们管管,要是不听,那就还让外人看笑话。”
“二小,你们两口子不能沾光沾习惯了,是谁的就是谁的,这次就算了,再犁地的时候,你们给你大哥家该犁回多少犁多少,只种分给自己的地。他大嫂子,也不是外人家,他们都种上了,就还迁就他俩一回,下一次让他们犁过去。”
地种上了再犁就把种子糟蹋了,大舅的亲弟弟,当大的本来在大家看来都得让着小的,姥爷也主持了公道,大妗子不再喊了;二舅不说什么了,二妗子本身就知道欠缺大舅家,只是不承认,现在这么多人如果仍旧接下喊,就会影响自己家在村里的做人,二妗子不言不语地回北屋了。
地虽然是秋后各种各的了,但两家子从此不再说话,谁也不搭理谁了。
一个寒风呼呼的冬天的夜晚,天空中飘着鹅毛般的大雪,大多数人家已经睡了,小舅家的二宝突然高烧起来不退,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二舅农闲时在外地工地打工没在家,二妗子一时又叫又哭地喊:“宝宝,你烧的这样厉害,咱们怎么着呀?”
睡觉晚的大舅去院里的时候,听出二舅家动静不对头,也没跟大妗子说,隔着院墙问:“孩子她婶,家里有什么事吗?”
二妗子听到大舅问,也不顾两家说话不说话了,赶紧出来把二宝发烧的事说给了大舅。
大舅一听就急了,本能的就想打120,可又一想,自己家有车,打120多走一半的路,会浪费一半的时间,开自己家的车去。
大舅一边来屋里拿钥匙,一边对大妗子说:“快点你也跟着帮帮忙,西院二宝病的厉害,得赶紧送他去医院。”
人命关天,大妗子胡乱加了一层衣服就跟着大舅一起过去了。
折腾了一晚上,二宝的病稳当了,大舅安慰了一下二妗子,就和大妗子回家了。
二妗子给二宝在医院输了几天液,二宝的病好好利索了,才出了院。
一回到家,二妗子便从家里拿上二百元前给大舅一家送过去:“大哥,大嫂,以前都是我不好,爱沾点小便宜,做对不住你们的事。这次要不是哥哥嫂子帮忙,俺都急得要死。我拿来了200元钱,给个油钱。也向你们赔个……”
大舅刚想往回挡二妗子的手,大妗子嘴上的话就到了:“傻妹子,竟说的一些啥,不是亲的有事还帮忙哩,咱自己的人这不是应当应分的吗?还能要你的钱,二弟不在家,你有事喊俺俩就行。”
这年除夕,两个表舅舅家一块在姥爷姥娘家吃了分家后的第一次团圆饭,表舅一大家子的欢声笑语重新飘荡在老娘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