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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完美,所以努力拔节
——读《我是一支爱写作的铅笔》有感
教师简介
何蓉:四川省汶川县第一小学校语文教师、儿童阅读指导师、县级学科带头人、县级名师工作坊坊主。
在百千的“蜗牛散步”读书坊,我是完完全全来蹭课的,感谢管理员手下留情,读到第三本还没有被清除出群,为答谢你们的善意,我真诚地写下这篇读后感。
作家山姆·斯沃普在美国纽约皇后区的一所小学开办工作坊,教小学三年级的孩子们写作(据说在美国有许多由知名作家开办的写作教学工作坊,鼓励愿意写作的孩子或大学生,甚至成年人参加培训。)这是个极大的挑战,因为斯沃普其实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师,他是职业作家,只是还没有写出让自己满意的作品。同时,他即将面对的这个班级有28位小朋友,来自世界各地来自21个不同国家,说着11种不同的母语。他们能听懂英语,但是思维方式往往受母语的影响,他们的家长有的不会说英语,有的发音不纯正,可以想象,这些孩子在家是不大有机会练习英语的。斯沃普老师陪伴着这群多元肤色、精力旺盛的孩子从三年级成长到五年级,为他们精心设计了各种教学计划:带他们到博物馆看盒子展,再让他们制作盒子,创作一本诉说盒子故事的“盒子书”;让他们把身体的轮廓画成一座小岛,写出自己的小岛故事;带他们到中央公园各自认养一棵树,观察树的变化,并写信给它……他耐心地诱导他们写出一个个故事,看着他们的才能开花、结果。
读这本书,我没有进行详细的摘录,因为它和我拿到后的第一感觉是不一样的,这不是一本纯粹教写作方法的书。读完后,我更想把它归为成长类故事书,这帮孩子被斯沃普老师小心翼翼地扶着,经历了写作中的喜怒哀乐,以及他们各自性格、成长、家庭、境遇多重考验,不完美的他们开启了一段真实、有挑战的成长旅程。
一群不完美的师生
这群孩子的内心并不像我们想象的一样,生活中完完全全充满快乐,阳光,对自己和未来自信,他们是生活在贫困线边缘的孩子们,充斥在他们生活的是从小远离家园,陌生的城市,巨大的贫富差距,他们的父母常常没有固定工作,得到的机会,也往往是最卑微、最繁重,收到最低的临时工,他们的生活常常受没钱交房租,家庭成员的病痛影响,但是,比起生活条件的恶劣,父母养育他们的态度,对他们的爱的方式,以及夫妻之间关系是否和谐,对宗教信仰的选择,却从更深层次影响到他们的生活方式,看待事物的态度,以及自己对未来的选等。所以,这群孩子有时候难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特别是回家之后,没有单独的学习房间,甚至没有专门的书桌,也少有外出野餐、运动的机会,读到的书也不太丰富,而且他们随时可能会搬家,到一所陌生的学校,也可能结识到吸毒的,有精神障碍的,乞讨的人。有时候上课恍惚,因为他们陷入了家庭的困苦中,有时候说话带刺,因为他们的穿着、长相被人嘲笑了,有时候沉默不语,甚至拒绝与人交流,因为他们找不到懂自己的人,有时候他们暴力出格,玩世不恭,因为少有人用心去温暖过他们……这样看来,你是不是很担心没有当过老师的斯沃普要怎么去搞定这帮孩子呢?
孩子们的成长,书中大量的创意作品是其一,他们成功考取理想的学校是其二,他们爱上诗歌,乐观面对生活便是其三,当然还有其四,其五。
书中第25页斯沃普老师说:
我本是作家,以写作童书为主。我编些滑稽的故事,故事里什么样的事都可能发生。每天早上我六点起床,喂过猫之后就开始写作。我成天跟想象的巨人、怪物、仙女和会说话的动物打交道,如此这般直到出门。走上大街,我会变得极为危险,想入非非,过马路闯红灯,被汽车“嘀”时,会跟对方发脾气。为了便于写作,我一切从简,在曼哈顿租了小小的公寓,不要小孩,不要汽车,甚至也不要电视。我在现在和过去都没有什么名气,也没有发表什么作品……我开始心灰意冷。
大家是否已经看出,认识孩子们之前的斯沃普有写作愿望,但是他生活单调、枯燥、刻板,没有一丝生活的气息,他对人对己都很刻薄,像个垂垂老者,难怪他的作品人物都是脱离现实生活的,在这样的生活状态,怎么能写出让人喜欢的作品。
当他第一次走进教室,给孩子们讲述自己创作的绘本《自由街上的阿拉布里人》后,孩子们都拍起手来,他的脸都红了。他从没想到自己的作品会受到一群孩子的欢迎,自己的存在也这样有价值。
原本只是去教孩子们十天,可是第42页写道:
孩子们忙着排戏(圣诞节演出),我待在家。这时,我发现自己很想念那群孩子。我意识到,我已经撞进了一个美妙的世界,必须把它写出来。……于是,我决定把这个班当做我的个人项目,在未来的三年里继续教他们写作。如此一来,我就可以充分了解孩子们的生活与想象世界,一边看着他们长大并成为作家……那年秋天,我和一位朋友吃饭时,她问我是不是在谈恋爱,说我看起来容光焕发。
第78页,当离开米格尔家时,斯沃普老师说:
我心里有些难过。(因为米格尔的妈妈受宗教的影响,认为除了父母、上帝和弟弟们,其他人是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的,甚至他们迟早会给你惹来麻烦,所以阻止他交朋友。)但是,我告诉自己,如果不这样也许更糟。他的妈妈宠爱他,全家人晚上一起读《圣经》。这很好,每个人,即使是不信教的人,也应当读《圣经》,哪怕只把它当作伟大的文学作品来读。而他去布道,也是非常好的练习公开演讲的机会,他会从中获益匪浅。虽然我宁可米格尔有一个完全不同的童年,但我宽慰自己,假如他日后成为作家,他会有很多素材。
斯沃普老师知道了有些现实不是仅靠热情,一厢情愿,或者稍做努力就可以改变的,但是,凡事都有它的两面性,也许今天的种种不如意正是磨砺意志,培养韧性的好时机。所以在后来许多次当他觉得无力左右事情的结局时,他也会尽最大的可能把坏的影响降到最低。那次丢失成绩单事件无疑便是最好的证明。
关于这个老师成长的例子还有很多,我想说:任何成就别人的善举,最终都在成就自己!我们教书育人,同时也在栽培自己!
一群不完美的读者
我一直在问,这本书适合谁来读?我想,不完美的主角们适合一群不完美的读者来阅读吧!
也许有的孩子在阅读中不自觉的会对号入座,自己像谁,同桌像谁,同样的故事可能发生在班里某个同学身上。他们可能会思考,如果我也遇到故事中这些同学的烦恼,也要完成这样的写作任务,我会怎么办?在学习和生活中真遇到这样的事,他们有了可参照的,至少不会手足无措吧!同样,他们会看到一群也许在很多方面都不如自己的人,怎样一步一步努力,遇到更好的自己的,是怎样改变自己的命运的,这是孩子们需要学习的人生大智慧,它比考个满分重要的多。也许有的孩子生活物质条件优越,但是他们同样会期待遇到像斯沃普这样的老师,在孩子们眼中,他是所谓的天使,他有不懂的知识,有失败的课堂,有被揭穿的小把戏,但是他真诚对善待每一个孩子,尊重他们的信仰,包容他们的过失,用最大的耐心扶着他们趟过盲区,由衷地为孩子们的成长鼓掌……正好今天读到一篇旧文——《于永正先生讲给年轻老师的三个故事》,放低身段和孩子说话,思孩子们所思之人,急孩子们所虑之事,爱孩子们所爱之人,做孩子们所期之事,方为于老师心中的好老师。
其实有很多家长是不会爱孩子的,他们不太会和孩子聊天,所问的问题常常让孩子无从回答,有时候还被迫撒谎,因为说实话常常招来嘲笑、批评,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需要什么帮助,仿佛自己从来没有当过小孩,忘记了孩子的世界。他们更不知道怎么去帮助孩子,有的找辅导班,有的扔给学校老师,有的留给年迈的老人,总之,他们把养育孩子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以工作辛苦为由,不给孩子朗读故事,以需要跟人交流为由,拿着手机给孩子讲练习题。我想,书中有各种正面或反而的例子,有心的家长也许可能得到一些启示。引导不爱写,不想写,不会写的孩子走出困境的方法也值得我们的家长效仿。我想,除了启迪外,更多的是陪伴,由衷的鼓励,以及最大限度地打开孩子想象力,培养自信心。
我们可以思考,斯沃普老师用什么赢得孩子们的心的?他和班主任老师是怎么协调配合的?他只是来教孩子们写作的吗?他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和一个个的孩子谈心的,家访的?所以,生活的外延有多展,教育的外延就应该有多展,孩子心灵有多广阔,教师的心灯就要照到那片广阔而稚嫩的地方。
作为老师,我汗颜,因为课堂上看到一个孩子眉头紧锁,咬了半天笔杆也无从下笔时,我并不知道孩子需要什么帮助,怎样去帮助他们,相反的是百般的嫌弃,三言两语简要提示后,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自己倒象是点石成金般骄傲起来。斯沃普老师指导孩子的例子,简直是不胜枚举,仅举一例:
第46页作者写道:
师:你既然这么在乎,为什么不自己把它写出来呢?
生:我会的,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写。
师:这个想法很吸引我……我自告奋勇做记录。
师:这些角色都是谁?
生:尼可戴着贝雷帽,是个著名的日本画家……
师:画家的名字叫什么?
生:我不知道日本名字是什么样的。
师:嗯,我想想,叫淳子怎么样?
生点点头,急着想继续下去。张口就说出了一大串复杂的句子。
师:哇,你可真会编。
……
我赶紧改正,说:“对不起。然后呢?”
……
师:很好。
……
师:真酷。后来呢?
师:羽毛是从哪儿来的?
……
师:红羽毛又是打哪儿来的呢?
……
师:太妙了!
……
师:慢点儿,我都跟不上了!
可是他停不下来。他加重语气,像个演说家,两手比划着。……
师:然后呢?
……
师:我又笑了,真好,这真好!
我们开始编辑这个故事,更换句子的顺序,修改几个动词,加进一些细节。他认真地看着我的每个修改动,最后我把抄好的稿子交给他。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感到很奇妙。终于,他说:这是个了不起的故事。
他急着要给全班同学读。读的时候,他兴奋得手直抖。大家鼓掌时,他骄傲地来回踏步,象是正随着什么音乐。他抱住我的腰,告诉我说:等我长大了,我要当个作家。
斯沃斯老师眼里,不仅有习作成果,更有学生的成长,他关注学生的质量,为他们的未来操心,更愿意伏下身来听学生的心声,甚至多次去家访,尽可能地为需要他的家长提供帮助——包括与孩子相处之道,如何让孩子在家中找到精神依靠。
斯沃普老师有无限的智慧,包括盒子计划,海岛计划和树计划,其实如何我们愿意,也可能对这些活动进行改进并加以实施,当然,像我这样不擅长写诗的老师,也可以有如下尝试:四年级学到动物单元,我们成立了萌狗调查团,第一次实地调查社区的宠物狗的品种、数量、饲养成本等,填写了调查表,撰写简单的调查小报告;第二次征求狗主人的意见,周末领养或探视宠物狗,给狗狗洗澡,喂食,遛弯儿,具体了解狗狗的外形,习性,生活中的小故事等,通过习作、小报、视频解说等方式让大家认识并了解这些狗狗;第三次全班同学集中看了电影《忠犬八公》和《灵犬莱西》,用韦恩图整理出两电影的相同和不同之处。第四次是孩子们选择动物小说阅读,除《忠犬八公》和《灵犬莱西》外,还有《西顿动物小说》《驯鹿牛仔裤》《战马》《疯羊血顶儿》等书被孩子们喜欢上,我们又写了广播稿推荐这些书给全校的同学。整个过程历时近两个月,用调查表的设计,到实地采访询问,到展示自己的调查成果,到动物电影和书籍的阅读,孩子们没有觉得一丝丝的累,而整个过程中,老师就是带着孩子们拟定计划,邀请家长协助,通过各种途径展示成果,玩得很开心!把活动与创意写作紧密联系的经历我们还有很多,比如春节年货调查活动,端午街头体验游,圣诞游乐会,防灾自救小演练等,成果显现形式有美篇,小视频,采访记录,短剧,小报,人物名片,故事连载等。没准开学后我也会带着大白纸进教室,和学生来一场“小岛计划”。
好书不嫌千遍读,
我会第二次,
第三次……
走进这本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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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小树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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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转载自微信公众号:百班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