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户，让自由的云飘进来《尼克代表我》 丨教师共读节选

一、读出“这一类”的特点

《尼克代表我》是常新港老师的新作，非常典型的儿童成长小说。

什么是儿童（少年）成长小说呢？

儿童成长小说是以描写儿童自我意识的觉醒、确立以及自我人格的塑造为主题，呈现出儿童在成长过程中内心的苦恼和心灵成长的轨迹的这类作品。儿童在阅读这类作品时不仅获得小说阅读的审美体验，而且通过心理投射，还能获得心灵的慰藉、成长的启示。儿童成长小说大多都有一个模式“困难（挫折）——战胜——成长”。

当前，成长小说在儿童文学作品中占据了很大的比重。常新港老师的作品是其中独特的一类。他总是“直面”儿童成长过程中悲剧性的现实真相，冷峻地把他们呈现在读者眼前，他的作品都有一种“痛感”。曹文轩老师曾经如此评价常新港老师：“相对于今天成百上千不痛不痒、不咸不淡、不温不火、不上不下的作品，常新港的小说是那种写得比较狠的作品。他的作品敢于登高，也敢于探底，不留余地。他敢将人性底部揭开来看，敢将事情闹到难以收拾的地步。他喜欢在极致处做文章，又在极致处智慧地了断在一般人看来很难了断的故事。在儿童文学这一块，是有许多禁忌的，一般总要回避掉许多东西。这也是对的，但许多时候，我们将这些禁忌扩大化了，结果使儿童文学真的成了到处莺歌燕舞、流水潺潺的“童话世界”，没有尖锐的善恶对峙，没有大起大落的人间悲剧，这种糖化的儿童文学，是否有助于阅读者的健康成长，难道是完全不需要思考的吗？”

《尼克代表我》，同样闪烁着“常新港”式冷峻的光芒。它聚焦当前城市儿童的生活、学习现状，充分展现出这些孩子单调枯燥的生活、沉重的精神负担、激烈的亲子冲突，表达了成长中的孩子对丰富、自由、独立的渴望，题材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今天的应试教育下，社会越来越世俗化、功利化。这种环境下的父母，一方面深爱子女，一方面又把子女看作是自己实现未了心愿和抱负的工具，以爱的名义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子女身上。人性中最高尚的无私和最自私的占有、控制奇怪地融为一体，成为一种以爱的名义施行的“精神侵略”，孩子失去精神自由、失去独立的人格，失去童年的快乐。我想，常新港老师是怀着强烈的使命感的，他用吴小小的故事，揭示出这种“精神侵略”，为孩子的成长争取一片纯净高远的蓝天。对于孩子来说，特别是今天和吴小小一样的城市儿童，阅读这本书的意义在于心灵得到慰藉、安顿，同时获得成长的启示——对于自己喜欢的事物，要执着追求，勇敢面对成长中的艰难，逆风飞翔。

二、读出“这一本”的味道

（一）着力“冲突”，表现都市少年成长之痛

1.单调的生活与儿童好奇的天性之间的冲突

2.父母、老师和吴小小视域“错位”的冲突

我们走进这些视域错位，为的是能理解吴小小心里的冰是如何形成的，进而警示自己，特别是父母和老师——儿童成长的陪伴者。当然，我们也随着“视域错位”发现了作家怎样编织情节、安排冲突，层层推进，层层深化，最终造成“不可收拾”的写作秘密，获得阅读快感。

我们很好奇，作家把这个局面弄得“不可收拾”后，他如何来收拾。

（二）“里应外合”，推动都市少年实现成长

1.助推成长之精神导师

首先，作家引出了尼克，一只会说话的流浪狗。

尼克会说话，可以很认真地、畅通无阻地和小小对话；尼克的眼睛会直视小小，小小从尼克的目光里能看到自己。所以，第一次见到尼克，他热泪长流，他说，“你为什么在这里等我？你是等我吧？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会这样望着我？你的眼睛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过的，认真望着我的眼睛……”尼克自由自在，想怎么流浪就怎么流浪，尼克不是谁的尼克，他只属于自己。尼克饱经沧桑，心里装的丰富的故事，让小小感到像“地震”。

我们不难想象，被单调的生活，强烈亲子冲突逼迫得无处可逃的吴小小，突然遇上这么一直神奇的狗，怎能不被强烈吸引。所以，尼克理所当然地担任了小小的精神导师。

作为精神导师，尼克是怎样引导吴小小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

尼克讲了自己学说话的故事，吴小小依稀意识到，理解需要桥梁。

尼克讲田哥的故事，吴小小“看到”，冲突可能是理解的预热。

尼克讲自己被遗弃的故事，吴小小看到即便是“偶像”如尼克，成长也有伤痛，战胜伤痛，就迎来坚强和成长。

尼克讲老鼠的故事，吴小小懂得，所有人的想法都很重要，真正的理解，是尊重为先，设身处地。所以，尼克说要去帮助一个弃儿，吴小小尽管难过，还是慢慢理解了尼克的选择。

故事结尾：

他对刘翰说：“你的体态最终该像一只敏捷的流浪狗！”

他对邵晓娜说：“如果你像一只流浪狗一样低调，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

他对宇航说：“挨揍就不做事了吗？那个男孩子没挨过揍？尼克挨过多少揍

谁能算出来？它受过多少委屈，挨过多少饿，我们能数过来吗？但是，尼克还在帮助受伤的人……”

他对陆老师说：“你如果像我喜欢一只流浪狗一样喜欢学生，学生就会喜欢你了！”

体态敏捷、做人低调、善良坚毅、心地柔软、善解人意，这就是吴小小心中的尼克，他人生的精神导师。吴小小在尼克这里找到了成长的方向和力量，最终变得也像尼克一样独立、自信、聪慧，可以“代表”别人。

2.助推成长之“助理导师”

帮助作家去处理“不可收拾”的局面的，还有一些“助理导师”。比如田爷爷，他肯定了吴小小作为一个男孩子执着的喜欢一个东西的意义，他让尼克会说话。医生程奶，发现了小小的选择性失聪并不是生理疾病，而是心里有了冰，病根是爸爸妈妈。她喊醒了“病根儿”，让“病根儿”能正视自己，她借给小小妈妈《儿子心中的妈妈》这本书，搭建母子之间沟通的桥梁。作家给了这个人物一个意味深长的名字“程权疏”，我不禁在想，这位作家的“医术”高明啊，他借一个医生之手，给当代城市儿童这种心理疾病开出的药方是“权疏”，权威稀疏一点，管控稀疏一点。真会对症下药啊！程奶当头棒喝，爸爸妈妈开始尝试一点点改变。还有陈怡老师，也给小小带去了一抹温暖。所以，我说他们都是小小成长中的“助理导师”。

3.实现成长之自我救赎

读完这本书，班上有一个孩子问，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会说话的流浪狗去帮助吴小小走出困境呢？前面那么写实，突然间就觉得好假了呢。为什么不能安排一个真实的人？比如田爷爷，比如陈怡老师，都具备这样的能力啊。这个孩子的问题非常有意思。我们首先想到的是一只会说话的流浪狗来担任精神导师，会让这个现实至极的故事有一些幻想色彩，更好看，更文学。但是，只是这样吗？我们倒回去想，吴小小不管有多艰难，始终坚持喜欢尼克，坚持要找到尼克，最终，找到了尼克，尼克帮助他走出了心里结冰的日子。如果，我们不把尼克看成是一只具象的狗，而是看做小孩子的一点梦想，小孩子一点不务正业的兴趣，也就是说，把尼克看作是一种隐喻，那么，把故事前后连起来，我们会发现，帮助小小成长的，最终是吴小小始终坚持的那个大人眼里的不务正业的兴趣和喜欢。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总是把一些道理、一些启示，用生动的文学形象塑造出来，不露声色地烙在孩子心里，比如这里的自我救赎这个永恒的哲学命题。这样的文学化“转化”在这本书里还有很多。比如，孩子心里的疾病，是心里结冰了，心里结冰了，所以耳朵眼就堵住了。心里疾病解除了，心就热了，冰化了，耳朵就流水了。

精神导师、助理导师、小小自己，作家处理这个“不可收拾”的局面，是不是“里应外合”呢？当今城市儿童的健康成长，需要父母、孩子自己、社会齐心合力，我猜这也许是常新港老师在揭示出儿童成长的现实困境后，给出突破困境的方向。

（三）笑里含泪，造就独特语言风格

这部作品用了第一人称写作，有利于360度无死角展现主角内心世界，因此，整部作品就像一个孩子的抗议书。但这孩子的抗议，天真幽默之下潜藏着冷峻严肃的深邃。特别是那些很孩子气的比喻。所以说，常新港的小说，叙述语言独成一家。

如：

妈妈不关心新闻，世界上任何事情都跟她无关。但是，她关心我和我的屁股。在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我的屁股充当了妈妈心情很坏时必须光顾的实验基地。

有时候，打屁股也是好事啊，天虽然冷，挨过打的屁股却火辣辣地热！像火烤一般。

……

一、导读——阅读启航

“问题泡泡堂”“猜想蹦蹦床”“我的发现”都很有趣。提示各位两点：

第一，猜想写故事可能要适可而止，尊重孩子阅读期待，不要认为制造干扰，败坏阅读胃口。

第二，整本书共读结束后可以再次带着对主题的理解解读封面。

二、初读——阅读扬帆

1.无压力自主阅读

2.亲子共读打卡

三、精读——阅读沉潜

（一）“看见”冲突与成长

1.画一张吴小小的“冰心”形成示意图（或“冰心”“成分示意图”）

2.根据你对故事的理解，制作一张“融冰剂”配方表，并和同学交流为什么这样配方。

3.话题讨论：吴小小称尼克是“教授”，你认为尼克教会了吴小小什么？为什么说“尼克代表我”？

（二）品味独特的幽默

小说哪些地方读起来很幽默？读到这些幽默的地方，你觉得轻松愉快吗？为什么这里的幽默让你产生不一样的感受？

（三）共建亲子读书会

1.共读打卡

2.亲子角色扮演，写作补白

四、连接——跃读飞翔

（一）连接生活

1.聊聊最近遇到的冲突，想办法化解。

2.向父母推荐这本书，说服他们和你一起看。

3.寻找你的“精神导师”，介绍给伙伴。

（二）连接阅读

1.同主题连接：《我要做个好孩子》黄蓓佳，《女儿的故事》梅子涵

2.同作家连接：《笨狗如树》《陈土的六根头发》《少年黑卡》《土鸡的冒险》

常新港老师曾说：“我们眼前的中国孩子的生活，就像一场无休止的马拉松比赛，无法停下奔跑、疲劳的脚步。人类中无比美好的幻想之窗，被一只只无形的手关闭了。我想推开头顶上的那扇窗户，让风吹进来，飘进几片不一样颜色的自由的云。”让我们一起用阅读推开孩子们头上那扇窗户，让自由的云飘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