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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陈丹青到温嬷嬷丨好书读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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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读会出品


分享嘉宾:刘璟老师



8年前,第一次读这本书,后来,他的书,出一本买一本。这个暑假,去了一趟乌镇,自然要去木心美术馆。于是,回家又搬出他和木心的书温习。这篇读书笔记是第一次阅读时所写,今日再看,还是初心不改。


很多人喜欢他的《纽约琐记》,也许美术欣赏我显得不够专业,所以更偏爱他的《退步集》。一个画家,却有着很高的文学素养;随笔写得比较中庸、平和,可是接受杂志采访时语言却纵横姿肆,可见,他乃是一个不乏理性的性情中人。


本书的文字是我非常喜欢的。文笔清通,不故作高深、故弄玄虚,不掉与文章无关的书袋;但表达非常到位,所谓“语到极处是平常”。而文字之外,我最欣赏的有三点。


首先是作者“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全书读下来,没有人云亦云的观点,也没有媚俗和应景的文字。作者对人对事均有自己独特的看法,不论观点的正确与否,单这种独立思考的姿态即值得赞赏。更可贵的是作者的思考是基于大量的学识和见识的基础上,这使得作者的观点相当有说服力。完善而独立的人格,本来是知识分子最基本的追求,但是在现代社会,竟显得那么宝贵。在大众传媒、流行文化的集体洗脑下,很多人特别是青年人的思想变成了社会主流价值观的镜子。这实在是可悲而危险的。平时还是应当多读书,多思考,特别是批判地思考问题,否则独立的自我该从何而来呢?


其二是作者的敢说真话。传说中国知识分子的骨气自明朝以后就被阉割了。此话固然偏激,但撇开封建社会不谈,仅是现代,一次又一次的运动打倒了无数的知识分子,也丢失了很多宝贵的精神。现在运动虽已过去,但惊弓之鸟的心态还是在知识分子中普遍存在。能够不昧着良心说话,就算是有操守了,何况说真话,说心里话呢!更何况是在明知道说了也起不到多大作用的情况下呢!作者屡次在文中提到自己知道说这些没有任何作用;但执意说出来,体现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以及强烈的社会责任感。话说回来,象陈丹青这样的批评言论能够公开出版,公诸于世,也算是当今社会的进步吧!但是,这种言论自由方面的进步还远远不够。言论如何能够被重视和采纳才是最重要的。


其三是对传统的态度。书中对于我国传统的文化、建筑等表现出一种近乎偏激的维护;对于近现代对于传统的破坏有近乎偏激的抨击。但我并不觉得他很偏激,从作者激愤的话语中,我读到了深切的痛惜与悲哀。他在书中提到了王军的《城记》,这本书我曾经在数年前读过,书里面道出了北京古城半个多世纪里遭到的破坏……当然,我们也可以理解为发展,因为它成为了更大更现代化的城市,可是它丢失了自己作为“北京”的部分,而变得越来越象香港或者纽约了……再过几百年,我们的子孙会说什么呢?当他们面对着他们看到的北京城,这些在文化的废墟上建造起来的高楼大厦,那些文化的遗址是我们亲手拆除的!他们会感激我们还是骂我们呢?《城记》里详细了记载了梁思成这样的建筑学家为保留北京建筑所做的努力。陈丹青对此谈得还是很深刻的,他认为,悲剧的原因缘于“建筑思维”、“文化思维”和“行政思维”的碰撞!我同意他的看法。也同样为已经发生、正在发生的这一切感到悲哀……


从本书内容上看,涉及到美术、建筑、文化、教育等各个层面,读来颇多共鸣。特别是对于教育的批评,一字一句,均深得我心。书的最后附录了陈丹青辞去教职的几封书信,饱蕴对教育的悲愤与深情,令人读之动容。


作者真性情竟能至此,实在让我这样虽满肚子意见、但因改变不了事实而只好常常自我安慰者,情不自禁地汗流浃背起来。



分享嘉宾:北京付凤云


我这个版本是在某一年的北京书市上买的,是修订袖珍版,它还有个更大开本的版本。对于艺术爱好者来说,这是一本系统性比较强的入门书。现在市面上有很多关于艺术的书,也出现了很多绘本。相对来讲,这本书比较系统。它也是按照时间和流派为线索来讲述,乔托以后的每一位重要的画家都有述及,书里有四百五十多幅画,并有三十多幅是作者详细鉴赏的。


之所以说它比较系统,是因为它把整个绘画史放在整个文明的发展进程当中来讲述,每个时期的政治文化环境是怎么样的,都有简单的交代,每个时期艺术风格的特点、要点,重要画家的生平、重要的事件、重要的画等,都有讲述,并且还有重点鉴赏。可以说相当全面。


它的叙述语言并不是特别专业的,因为这本书就是面向普通读者的入门书。我还相当怀疑这本书的译者故意把语言译得偏严谨了,因为我在另一本书《我在DK的出版岁月》里读到了DK的出版人讲述的与温迪嬷嬷交往的故事。温迪嬷嬷其实是一位修女,书里对温迪嬷嬷的描述是这样的:“一个精彩得不得了的人”,一扫大家对修女的刻板印象,她是一位“活泼亮眼的六十几岁妇人,笑起来满口白牙全都露,很是抢眼,天生的古灵精怪透着天真无邪,真是迷死人不偿命!她那一派魅力可以说是相当不凡,有她在身旁不被她迷得团团转才怪”。“《绘画的故事》极受欢迎,BBC为温迪修女拍的电视节目更是让她家喻户晓,不但观众被她古灵精怪的机智诙谐迷死,就连机场通关安检也引来书迷签名。”应该是个非常有趣的人。这本书也非常畅销,是DK的当家书之一。DK写回忆录的这位出版人也非常有意思。


我是个土人[调皮]在当编辑之前,我了解的都是中国绘画,几乎没有接触过西方美术。我读的第一本关于西方艺术史的书是傅雷的《世界美术名作二十讲》,非常喜欢,文学性很强。还记得当时看得热血沸腾。书名是美术名作二十讲,其实他是在讲人,讲每一位艺术家。在他笔下,每一位艺术家都有血有肉,非常真实。中间还有他的艺术观点。非常经典。


然后第二本是陈丹青的《纽约琐记》。咱们群里好像也有很多丹青老师的粉丝[呲牙]我特别喜欢他的文字,实在又有趣,充满韵律感。他从来不会用文绉绉的词,他用词都是很简单的,简单又形象,又好听。所以他写什么我都能看进去,哪怕是别人整理的访谈稿。:)《纽约琐记》是在公交车上站着看完的,一个小时车程,人群拥挤,看得常常听不见报站。


看了这两本书,对艺术有一些感觉了,我再去看系统性的、专业性强一些的书,就比较容易看进去了,也会常去看画展。我觉得西方美术给我很大的美的震撼。并不是说中国绘画不好,但接触西方美术我真的感觉像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的大门,整个审美观都有很大的改变。我不会画画,我就拍照,常常惊呆,这世界怎么这么美。


作为编辑我常想,孩子为什么要了解美术史。在我看来,并不是为了学什么知识,也不是为了记住曾有哪些流派,记住某个人画了某幅画,好在将来某个场合炫耀或者装风雅,而是为了认识美,感受美,继而学会看这个世界,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然后又想到,如果我来编一本美术史,会怎么编。我想会是一本“美的历史的故事”,整本书还是会按照时间的顺序来讲述,但不着重什么流派,好像很高深,也不着重对某些画的鉴赏,好像很专业,而是会以人类对美的认识的变化、表现美的技巧的变化、看待世界的视角的变化为主线,讲述每个历史时期关于美的故事,关于那些发现美、表现美的人的故事,关于那些美的作品的故事。认识一直在变,观念和技巧也一直在变,不变的是人类始终有一种对于美的追求和热情,一如对生命的热情。这个世界为什么值得活下去,因为美,我们才更爱这世界。


为了让孩子更能亲近美术,有感性的认识,我想我会在每个时期的故事之后附一个动手的环节,告诉孩子这个时期画画的材料是什么,技巧是什么,这些画都是怎么画出来的,让孩子动手模仿画一幅。那些名画并非高高在上,都是可以亲近的。尤其越到近代,技法已无法再突破,摄影技术也出现了之后,更多的是艺术观念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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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读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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