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知名校长的告2021级一年级教师及新生家长书

新的学年又要到了，小学一年级要做一本家长手册和一本教师工作手册，这很有必要。

年级主任要我写几句话作为手册的导语。我突然觉得我有很多话要说，这些话有的直接摘自美国著名教育家杜威的观点，另一些来自我对于杜威先生教育观的解读和实践。

孩子们上了小学，令人欣喜，因为他们长大了。但是，儿童不是因为进入学校即会瞬间长大，虽然“儿童是成人生活的最好准备”，但是，任何将儿童当成成年人那样去教养，都是错误的。

正如我们只想看到果子生长的结果，却忽视了生长的过程，果子“没有成熟，没有味道，不到成熟就烂掉了”，期望小学一年级有足够多的课程、足够长的学习时间以及索求学业“神奇般”提升的过度教育，就像催熟果子那样会出现“不自然的结果”，小学教育必须坚守一个准则，这个准则就是“要把儿童当儿童”。

卢梭说：“一个成年人确实必须知道许多东西，可是成年人所应该知道的一切，难道儿童都该学，都能学吗？”对于儿童不能领会的那些观念，与儿童生长的迫切需要毫不相干的东西，不应该强行地教给他们。

儿童对于学习来说，感官体验显得十分重要，儿童获得真实知识的唯一途径，是借助于自身的感官和身体，通过积极而密切的自主行动方能获取。如果教给儿童的知识游离于儿童的感官之上，而且得不到任何使用，对于儿童来说始终是杂乱的、轻浮的和不确定的。

小学教育在一年级开始之初，应当继续家庭里已经开始的自然成长的进程，而不是迅速地将孩子当成进入某种“抽象的学科状态”。

我始终认为照顾小动物、艺术活动、体育活动甚至排队、取餐、整理书桌、打扫卫生、管理班级事务，都是重要的课程，与阅读、算术和英语朗读一样重要，我们应当把重点放在如何在日常的学校生活、家庭生活中给予儿童广泛的官能训练，这也是“把儿童当成儿童”教育的使然。

学习是一种为保护自己的实验物理学，真正的助教是自己的手、足和眼睛，片面地只是用书本来代替它们，不去教会儿童用自己的感官去感知、用自己的经验和知识去推理，只是教儿童用别人的理智而不是自己的理智，最后的结果是让儿童“相信得多，知道得少”。

一直以来，北外附校坚守“做真教育”的价值和使命，反对教师将自己咀嚼过的知识直接喂给儿童，反对教师营造某种假学习或假成功的现象来博得家长欢心，即使以“爱孩子”或“提高学习效率”的名义，也是不可取的。

要从指向结果的教学转向针对问题的教学，经常运用看似缓慢的，但实质是可靠的办法，由儿童自身发现的过程去代替简单地强加给儿童的记忆。因此，如何基于教材知识的基础上，研发出校本化的 “潜课程”“准课程”并扩充教学内容，这很重要！ 

有效促进儿童学习的法宝是“自由”，或者说给予儿童自由。人们对于自由的误会常常是字面上的，自由并不是无法无天、放纵不管，对儿童来说，自由就是提供机会，使他能够做各种尝试，扩展个体的经验，以致他可以避免那些有害的东西。

儿童之所以是儿童，其显性的特征是“在身体和精神两方面都是迫切地要求自由和活动”，并本能地反抗长时间被束缚。儿童内在地渴望自己能做些事或者知道一些事，希望大人们能够放手让他自己去活动、去模仿、去发现。

“好表现自己”是儿童的天性，这种自我表现的冲动有时会到达某种“自私的程度”；建造性的冲动，也是儿童的天性，拥有自己的作品是儿童发自内心的追求。

因此，小学教育要重视“口述课程”和类似于画画、写字、手工、科技制作等课程，儿童探究的本能似乎是在创造性的冲动与交谈等自我表现的冲动相结合中产生的。

好的适合儿童的课程是对儿童的热情款待，经过多年的努力，北外附校小学教育终于实现了“做真教育”的构想，引进了一支国外教师团队与中方教师联合授课，在体育活动、自然研究、音乐、手工、野外地理、数的基本概念以及戏剧表演等方面建立了创新型的课程机制，研发新的课程结构，开发基于儿童本能的课程内容，以改造传统的课程实施方案。

当然，这些变革是以保证义务教育国家课程、地方课程不受影响，作为前提。在传统的语文、数学、外语、科学以及道德与法制等学科课程的教学中，寻找符合儿童的年龄特征和心理特征的“自然”的教育方式，采取适合儿童并与学科内容相匹配的教学方案。

教师讲授知识，以儿童的生活经验和社会经验作为线索，用特有的方式引导儿童表达他们的观点，逐步积累儿童的知识和经验，指导儿童的集中注意力并以更多的联系方式去解决问题。

任何课程包括读、写、算等课程，都要坚守对于儿童成长的价值，即要在儿童力所能力的那些活动中进行。除了手工、画画、活动之外，学科课堂教学中也必须做到让儿童做些自己的作品，手工作业应当成为课程或教学过程的一个正式部分。

英语课要重视“用英语的那些教学环节”，如果将英语与其他工作相结合，这项工作必须要反复使用英语，这样扩充的经验比简单背诵单词不知要深刻多少倍。戏剧让英语朗读不只是一些孤立的单词和词组，承担表演任务的儿童的英语朗读，会变得更加大胆、更加大声、更加真实。

语文课要让儿童背诵课文，并相互提问，大声说出自己的主张，从一篇固定的课文中引出一个新问题并引发关注和讨论，训练孩子编写故事并给同伴小组、全班进行讲述，或者能够表演出来，课本剧表演能够保证儿童在语文课上，将注意力集中在课文的思想上，这些方式可以让儿童很早就开始欣赏优美的文学作品，这也增强儿童阅读能力的最好方法。

数学课可以做一些实际的测量和演算，而不只是机械套用乘法口诀，解决算术应用题的关键在于对题中情景的“揣摩”，这样才能得到所需要的一切帮助，学习数学时的真正困难不在于“数目”，而在于不能把握含有数字的那一情景的意义。

科学有更多好玩的东西，“科学好好玩，好好玩科学”，要让孩子在玩科学中学会科学知识、掌握科学原理。刚入学的儿童更喜欢观察和手工，取材于儿童生活环境的科学教育，更能激发孩子的激情，然后，再逐步过渡到学习那些间接的经验。

劳动教育、美育、体育，不只是在正式课堂中，更在于课外教育中；不只是学科化的技能训练，更需要融合的教育观点和行动；不只是普及的，更要有类似于专业队模式的训练。

儿童对于身边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决不像成人看来那样平淡无奇，任何学科教育，都应当让儿童在身体上、心理上接触、感受这个世界。

值得肯定的是，北外附校教师能够自觉地寻找适合儿童生长的问题和目的，鼓励儿童怀着热忱、伴随自发的活动去解决问题，从而实现自我成长的目标。

因为，只有将儿童的本能活动与社会利益及社会经验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教育教学所取得的成效就会达到最佳。

“良好习惯的自觉”是我创造的一个词，举一个例子，艺术团的孩子参加演出过程中，他们在候场时，自觉地拿出书本做作业，这就是拥有“良好习惯的自觉”的呈现。

我们要甄别什么才是儿童应当拥有的良好习惯，然后再去规训他们，最后达成行为的自觉。

通常情况下，规训孩子“它意味着安静，意味着一排排的儿童端坐在课桌旁，聆听着教师的讲课，只有当要他们发言时才能开口”，显然，这样的控制不是“正确规训”的表征。

几乎所有的学校，都有一系列规训儿童的基本立场，例如：教师一遍遍地复述知识，直至儿童记住它们，至少记到考试和“升级”以后；教儿童学会服从，倘若能把人家叫他的事办得很好，这就是一种成就；严加管束是对付儿童的唯一方法，因为没有这种管束，儿童就会成天喧扰；只有严格训练才能使一个小蛮人变成小大人……

因此，什么才是正确的值得规训孩子的习惯，需要认真去讨论，过多的“非必须的规训”是对孩子的伤害，这好比用襁褓包裹婴孩是错误的，因为它限制和阻碍了正常的身体发育。

假如千篇一律地对待每一个儿童，任何教育都谈不上是科学的教育，因为，每个儿童都有很强的个性，让每个儿童都显露出他的真实面目，教师才会发现在他们成为“完整的人”的过程中，需要干些什么。

教育应当有很多这样的场景，教师熟识每一个儿童，掌握他们的个性特点和差异，针对每个儿童的个性引导他们的自觉，并与他们的不守规则、调皮捣蛋“斗智斗法”。

训练儿童的良好习惯，需要儿童要“让儿童参与公共事务的管理活动”。学校教育总是要力图培养独立自主的人，儿童的独立性训练首先要从能够照顾自己的生活着手，如果儿童知道文具、餐具及其他个人物品的摆放，将自己的生活事务处理得当。

其实，只要教师引导得当，儿童甚至比成年人更能够做到自己教育自己，这比起勒令他们必须做这个做那个，更符合教育的本真、更富有教育的韵味。

近年来，我校积极推进小学教育改进行动，从“认识儿童”“认清儿童”着手，建立了“确保每一个孩子成功”的价值观，从而使学校教育保持正确的方向并有翔实的、正确的教育行动。对于新组建的卓越的2021级小学一年级团队，我与家长们的心情一样，有着更多的期待。

学校教育只有与家庭教育有机融合的前提下才能获得成功，希望各位家长能够配合、理解与支持学校工作，积极为学校教育建言献策，家校互通有无，形成合力，以谋求儿童获得“应当能够实现”的全面成长，这也是“负责任的教育”的内涵所在。

北外附校小学教育蒸蒸日上的高质量发展的现实，来之不易，我希望，“高质量发展”能在2021级学生的整体教育改革中，彰显出更大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