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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李华老师在百班千人第十期读书会上对《像孩子一样感知》一书的阅读分享。
《像孩子一样感知——童年与儿童文学》是朱自强先生负责主编的一套《世界儿童文学理论译丛》中的一本。作为一线的小学语文老师,我们为什么要读一读儿童文学的理论书籍呢?我想,导言的题目已经回答了——儿童文学需要“理论”。朱自强先生在书中强调,“儿童文学研究如果不运用理论,不解构理论,不探究方法,而只是流于经验,止于感受,疏于实验,其科学性是难以获得的,从而学科性也是难以成立的。”
尽管我们并非儿童文学的研究者,但当我们捧起一部儿童文学作品,如何解读文本,然后带着我们的理解,把一部文学作品带到孩子面前,与他们共同对话,其实是需要一定儿童文学理论基础的。否则,我们自己在教学过程中,也会对自己产生一定的怀疑。阅读教学,不仅仅是一种经验的积累,也不能仅从感受出发,需要有一定的科学性来加持。
这本小书的独特之处在于,从经典和流行的儿童文学作品中,很原创性的提炼出隐适、恐怖、小巧、轻盈、生命力这五个主题进行论述,而且论述时,很轻盈。就像理论库里的小工具包,让我们一线老师,阅读一些儿童文学作品时,可以及时取出一两件合适的工具,帮助我们分析、解读文本。
如何像孩子一样感知?我们抓住这样几个关键词:儿童、儿童文学、感知。
我相信,有着怎样的儿童观,也会一脉相承延伸出怎样的教育观。我们在名家的教育思想与论著中,去找寻答案,或者说,慢慢确定属于我们的思考。
比如:格鲁吉亚著名教育家,《孩子们,你们好》《孩子们,你们生活的怎么样》《孩子们,祝你们一路平安》作者阿莫纳什维利的眼里,儿童是自然之母馈赠给人类的“杰作”,是充满活力、精力充沛的、能动的、无限的“自然存在物”。
美国实用主义哲学家、教育家、心理学家杜威认为,儿童是社会的正式成员。教育应当以儿童为中心,尊重儿童的天赋能力。
杜威的学生,陶行知先生的儿童观,小孩子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他的“小先生制”“四大解放”,解放儿童的头脑、双手、双眼、解放孩子的嘴巴、时间和空间。都是对儿童的极大信任和尊重。
英国唯物主义教育家约翰.洛克,认为,儿童的心灵犹如白板,就像一块蜡,可以任人模铸,人的全部知识和观念都来自“经验”。他认为绝大多数儿童,后天教育起着决定性作用。
意大利杰出幼儿教育思想家和改革家,玛丽亚.蒙台梭利,“儿童拥有一颗能够吸收知识的心灵,他有独自学习的能力”“教育不是为上学作准备,而是为未来生活作准备”。“激发生命,让生命自由发展,这是教育者的首要任务。”
再比如蔡元培先生,“教育是帮助被教育的人,给他们能发展自己的能力,完成他的人格,于人类文化上能尽一分子责任;不是把被教育的人,造成一种特别器具,给抱有他种目的的人去应用。”君子不器,教育是让孩子成为他自己。
鲁迅先生在《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一文中指出,“往昔的欧人对于孩子的误解,是以为成人的预备;中国人的误解,是以为缩小的成人。孩子们的世界,与成人截然不同;倘不先行理解,一味蛮做,便大碍于孩子的发展。”
周作人先生认为“儿童的生活,是转变的生长的”,儿童成长有其顺序和规律,既不能用静止的眼光看待儿童,也不能不顾儿童生长特点而去“揠苗助长”,成人要把儿童当作人,一味的让儿童成人化,是对儿童的不尊重。
童年是什么?它并非仅仅为了给成年期做准备才存在的,而是为了自身而永远的独立存在。儿童不是匆匆向成人目标赶路者,我们要鼓励或者尊重儿童从容不迫地享受童年的幸福,在合适的时候放手,让他们去拥有属于自己的一段成长历程。没有人生下来就该是别人的附庸,又或为了满足他人的期望,而活着不是自己由衷认可的人生。
什么是儿童文学?朱自强先生这样认为,“儿童文学是儿童本位的文学”。何为儿童本位?儿童是独特文化的拥有者,儿童与成人完全不同的人。不把儿童看作未完成品,然后按照成人自己的人生预设去教训儿童,也不是仅从成人的精神需要出发去利用儿童,而是从儿童自身的原初生命欲求出发去解放和发展儿童。不把儿童心灵看作一张白纸,而是当作颗粒饱满、有各种可能性的种子。每一个儿童生命体内蕴含着不可替代的珍贵生命价值。童年对于人生整个周期而言,是一个价值永存的领域。为了童年自身而存在的童年。儿童是感性化的人,以艺术的形式来守护、培养、发展儿童的感性。信任儿童鲜活的审美力量,确保做高水准的艺术追求,服务儿童。儿童文学的使命是给这个世界再次带来信仰和希望。优秀儿童文学的品质,是兼具儿童性和文学性的。
感知,感受和觉知。心理学中,刺激物作用于感觉器官,经过神经系统的信息加工所产生的的对该事物的个别属性的反映,叫做感觉。感觉所反映的只能是客观事物的个别属性,而不是事物的整体。我们能感觉到太阳的热,但太阳不仅仅只是热。知觉,人对直接作用于感觉器官的客观食物的整体反映。知觉是在感觉基础上产生的,它是对感觉信息整合后的反映,包含有思维的因素。
感知,打开我们的感觉器官,去接受外在的信号,进而进一步加工,在头脑中进行情感的格式化处理,带来对某一事物的认识与理解。
基于这样的儿童观及儿童本位的儿童文学的理解,我们走进这本书。在书的前两章,借助一部分儿童文学作品,向我们解释了关于“幽适”“恐怖”两大主题。
幽适,译者解释的比较清楚,舒适的、温暖的、隐藏的、紧凑的一个很舒适的隐蔽空间。这在不少儿童文学作品中都有所出现。这样的一个空间,儿童在此找到乐趣,找到一种如母亲子宫般的安全感。包括儿童的白日梦,与钻到桌子底下、搭建帐篷等等,都属于一种类型。安全感的需要。书中也特别加入了《柳林风声》《海蒂》等作品的例子。
那是不是这样的一个空间仅仅是儿童需要的呢?儿童文学作家,与儿童结成同谋,建立起一种亲密、和谐的关系,他们在作品中,创设出的幽适空间,是否仅是儿童本人所需呢?
鼹鼠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忽然来到一条水流丰盈的大河边,他觉得真是快乐绝顶了。他这辈子还从没见过一条河哩。这只光光滑滑、蜿蜿蜒蜒、身躯庞大的“动物”,不停地追逐,轻轻地欢笑。
——《柳林风声》第一章《河岸》 肯尼斯·格雷厄姆著 大卫·罗伯茨绘 杨静远译 贵州人民出版社
这条河在河鼠眼里什么样的?“它就是我的整个世界;另外的世界,我都不需要。”
本书最初是格雷厄姆写给他非常喜爱的儿子小耗子的睡前故事。而这位小儿子,其实一出生就有一只眼睛是瞎的,另一只还有斜视。格雷厄姆的妻子,一位有点歇斯底里的古怪女人,两人婚姻生活并不幸福。于是格雷厄姆把所有的爱,都投注到儿子身上。他对儿子寄予厚望,尽其所能,给他接受良好的育。很不幸,儿子20岁时,卧轨自杀。可想而知,这对格雷厄姆的打击有多大。
再看看格雷厄姆自己的成长经历。他5岁时,母亲去世,父亲借酒消愁,一蹶不振,最后只能把他交给乡下的外祖母抚养。外祖母家在泰晤士河畔,那是他童年时代唯一能够获得安宁和安全感的地方。格雷厄姆很聪明,文化课和体育都相当擅长,原本计划在牛津大学读书,却因家境问题当了银行职员。后来在银行发展很不错,39岁已经当上了英格兰银行的秘书长,但一场离奇的枪击事件,他再次退避到童年时代的河岸,在老船、野餐和长长的漫步中创作了《柳林风声》。
这河岸、鼹鼠的、獾的家,何尝不是格雷厄姆的心灵避难所?这样幽适的空间,何尝又不是他的心灵所需呢?幻想和想象,在一定程度上也治愈着作家现实人生中的伤痛。现实生活中的无奈与丧失,可能让作者用文字创设出一个纯真的田园环境,从而使之显得安全,以此来安放自己的灵魂。这种从未真正存在过的美好世界的怀旧气息,也构成了成人摆脱世俗困境的,一种乌托邦式逃离。波特小姐写《彼得兔》,詹姆斯·巴里写《彼得.潘》,伊迪斯.内斯比特写《铁路边的孩子们》,细想下来,也都是如此。
儿童文学,从来就不曾简单过。在佩里.诺德曼的《隐藏的成人 定义儿童文学》一书中,说到:儿童文学文本的简单性只是其真相的一半,它们还有一个影子,一个无意识——对世界、对人的一种更复杂、更完整的理解,这种理解在简单的表面之外处于未被说出的状态,但又为那个表面提供了可能性。
第二个主题:恐怖。
这是紧接着幽适主题后的一个有些挑战性的主题。我们可以接受儿童文学中的恐怖、暴力部分吗?开篇作者非常明确地提出“成人年并不乐意听到别人提起童年之可怕、儿童文学之恐怖。他们已然忘却自己儿时的经历,因此更乐于接受另一种更感性的认知:天真烂漫的儿童生活在无忧无虑的世界里,阳光永远照耀着他们。并且成年人通常对儿童文学也抱有如此美好的感觉,认为儿童文学皆美好可爱。”“成年人需要了解的真相是:……世界里的是威胁与无助感,而不是美好可爱。”
孩子可以看到文学作品中的“恶”吗?我们一起来读一读汤米·温格尔 《三个强盗》(讲述部分略)。虽然这个故事里有恐怖、有暴力,有黑暗,但我们不得不说,是一个好故事,一个绝妙的现代寓言。简洁的语言,强烈的视觉风格,虽然从黑暗、抢夺开始,但又不乏光明、温暖和良善,带着法国人特有的优雅、浪漫与古怪的幽默感。把一个很有意蕴的故事讲完了,但讲完之后,又让人回味无穷,引发对人生的思考。男人不断追求财富与权力的愚蠢,关于女孩救赎的力量,善良与邪恶,联结又分界,人生最珍贵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把我们带入一个凶险、暴力、黑暗的世界,但又分明让我们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救赎、希望和美好。
孩子只能看到世界的美好、幸福与可爱吗?我们需要有意过滤、屏蔽掉冷漠、罪恶与黑暗,而精心为孩子构建起一座不受刺激影响的安全的“阳光房”吗?
我想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从以下三个面相来考量。
1.成人视角,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的真相是什么,成人可以多大程度的认可,将真想呈现于孩子面前?
汤米 温格尔有这样一句话,他说,我的人生是一则童话,带着所有的恶魔。他说,他的作品里的一些黑暗元素,都是他有意为之,是刻意要在孩子心中种下恐惧。他认为,这样一种类似于“种牛痘”的过程,让孩子被暴露在恐惧中,才能学会如何克服恐惧。“恐惧会驱使你寻找生存下去的勇气。”要尊重孩子,尊重他们看待世界的方式,不要用简单的词语来打发孩子,随着孩子的长大,我们需要告诉,其实更多的是引导孩子看到并经验到世界的真相。这个世界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美好,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有如:《小马过河》里小马自己蹚过小河后总结的那样“原来河水既不像老牛说的那样的浅,也不像小松鼠说的那样深。”如果我们给到孩子的只是单项的一种认知,其实,这样的孩子,是无法适应现实社会的,或者说,他带着这样的认知,走向社会的时候,会受挫。
2.儿童视角,孩子的世界里,仅有单纯、美好和良善吗?
我们都教育孩子要做一个好孩子。我们回顾自己的成长经历,我们真的都是好孩子吗?真的都曾一尘不染吗?你所接触的长大以后颇有建树的人才,他们小时候真的很乖吗?河合隼雄先生有一本书叫《孩子与恶》,这里讲到,恶,一种个性的显现,恶,创造力的表现,反抗,孩子自立的契机,实现自我的第一步,经常是以恶的形式表现出来……恶并非越多越好,它经常表现出难以预料的两面性和相悖性。因此,当我们的父母、老师总是致力于制造出一些“好孩子”“乖孩子”不遗余力地排除孩子成长过程中可能出现的的一切“恶”,结果反而可能找来更严重的“恶”,犯下很多过失。而这种过失的牺牲者,永远是孩子。恶的存在有其有利的一面,不是简单杜绝就可以了事那么简单。从恶中,启发我们更好地理解孩子,面对孩子的“恶”,面对世界的“恶”,我们可以做出合适的回应。
3.整全的生命成长
不得不说,我们教育很多带有一定的理想化设想,好似一款滤镜。我们很多时候,希望给到孩子更多的正向的影响。积极进取,崇尚光明,追求理性,更高更快更强……这样的教育也成为“理想化”的催生剂。读荣格的《心理类型》,谈到尼采的《悲剧的诞生》中两种极端对立的文化:日神文化和酒神文化,回顾从小到大受的教育,我们似乎只读到了一种人生样本——如同日神文化传递的——追求积极向上、追求理性,追求光辉与神圣。而另一面却被人为地屏蔽了,如同酒神文化带来的无拘无束的本能的自由放纵。然而,只有对对立的觉知,才能换来整合的开始,否则,必然导致悲剧的发生。如此看来,一些坏事情的发生,与光明相对应的黑暗,同样有其独特的价值。疫情的到来,瘟神的存在,就格外有价值。它似乎在给我们当中一些未经历过真正的灾难,未受过迫害的洗礼,对世界的认知相对单纯美的人们,带来某种警醒:世界从来不是一片安宁,敢于面对或许残忍的真相,是走向成熟的必经之路。荣格先生说:放弃完美(完美只是一种想象),才能获得完整。
孩子一生的成长也是如此,如果过于追求完美,而忽略了现实的真实,这真实当然包括:邪恶、死亡、暴力等黑暗的元素。人造温室里的玫瑰,无法在自然的环境中开出美丽的花朵来。正因为品尝到苦的滋味,才晓得甜如此甘之若饴。如果我们只投喂一种滋味,是相当单一、薄弱的。
1.在认真研读了五个主题之后,作为文本分析的工具包。
2.从书中找寻到自己的经典儿童文学作品书单,体味五个主题的丰富性和延展性。
3.将个人的阅读经验,转化为教育教学资源,运用于实践之中。
4.像孩子一样感知。
百班千人第11期的教师共读书是特级教师张祖庆老师著的《从课堂到课程》一书,如果老师们愿意参与可以提前购买书,添加彦涵老师微信,邀您入群,跟大家一块儿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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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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