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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闷葫芦、绣花枕头……这些词语的比喻义是怎样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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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写师
2023-03-23 09:27

转自公众号：语言文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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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生活中，我们常会用“心潮澎湃”这样的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当然，我们的“心”并不会涨潮，这是因为用了比喻手法，形容心情波澜起伏如同潮水一般。这样由词的比喻手法所形成的意义，就是比喻义。

中国社会科学院王迎春认为，形成比喻义的重点在于本体和喻体之间的相似点，她由此出发分析了五种比喻义类型，帮助我们理解常见的比喻义词语。一起来看——

本体和喻体之间具有相似点是形成比喻义的前提条件，因此，相似点是比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相似点的语义类型是相似点在语义上的分类，现代汉语语文词典中比喻义的释义与相似点的语义类型密切相关。

本文以第7版《现代汉语词典》（以下简称《现汉》）中的比喻义释义为研究对象，考察比喻义中相似点的几种主要语义类型及其在词典释义中的呈现方式。对比喻义中相似点的语义类型进行正确分析，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比喻义，从而正确地运用具有比喻义的词语。

形状

有的比喻义中相似点的语义类型是形状。例如：

网［名］像网一样纵横交错的组织或系统：通信～｜交通～｜灌溉～｜营销～。

浪像波浪起伏的东西：麦～｜声～。

潮比喻有涨有落、有起有伏的事物：寒～｜心～｜思～｜学～｜热～。

桃［名］形状像桃儿的东西：棉～｜棉花结～了。

刀形状像刀的东西：冰～｜双～电闸。

耳形状像耳朵的东西：木～｜银～。

在“网、浪、潮”的比喻义中，语义类型表形状的相似点都是直接释出来的，如“网”的比喻义中，相似点是“纵横交错”的形状。在“桃、刀、耳”的比喻义中，相似点没有直接释出来，而是用“语义类型+像+喻体”的方式加以提示。这主要是因为这些比喻义中的喻体（即被释词）都是生活中常见的事物，所以读者能够通过“语义类型+像+喻体”的提示，想象或推导出相似点，就不必占用词典篇幅了。

由上可见，《现汉》中相似点的语义类型是形状的比喻义，主要有两种释义模式：多数使用了“像……（一样/那样/似的）”（以下简称“像……”）释义模式，如“网、桃”等；少数使用了“比喻……”释义模式，如“潮”等。

作用或功能

有的比喻义中相似点的语义类型是作用或功能。例如：

腿［名］器物下部像腿一样起支撑作用的部分：桌子～｜椅子～儿。

墙器物上像墙或起隔断作用的部分。

房结构和作用像房子的东西：蜂～｜莲～（莲蓬）。

壁某些物体上作用像围墙的部分：井～｜锅炉～｜细胞～。

托子［名］某些物件下面起支撑作用的部分；座儿：枪～。

中枢［名］在一事物系统中起总的主导作用的部分：电信～｜交通～。

由上可见，《现汉》中相似点的语义类型是作用或功能的比喻义也有两种释义模式：多数使用了“像……”的释义模式，其中“腿”“墙”直接释出了相似点，“房”“壁”没有释出相似点，而是用“语义类型+像+喻体”的形式进行了提示；少数使用了无标记释义模式，如“托子”“中枢”等。

我们可以通过相关条目的对比来证明“托子”的释义虽然没有使用“像……”或“比喻……”释义模式，但仍然是比喻义。请看：

托（～儿）［名］托子；类似托子的东西：茶～儿｜日历～儿｜花～。

“托儿”与“托子”是同义词，“托儿”释义中的“类似”与“像”意思相同。因此，“托子”的释义也可以补出“像+喻体”，使用“像……”释义模式来释义，即“某些物件下面像托子一样起支撑作用的部分”。这说明“托子”的释义也是比喻义，只不过因为人们对此习以为常，所以就无须使用显性释义模式来释义了。

另外，因为本体和喻体可以在多个方面具有相似点，所以有少数比喻义中相似点的语义类型有两个，如形状兼作用：

裙形状或作用像裙子的东西：围～｜墙～。

盘［量］用于形状或功用像盘子的东西：一～磨｜一～土炕。

幕形状或作用像幕的东西：雨～｜烟～｜夜～。

以上比喻义都没有释出具体的相似点，只使用“语义类型（形状或作用）+像+喻体”的方式进行提示，因为如果将两个相似点都分别释出的话，释义就会显得冗长、啰唆，有违释义的简明性原则。

位置

有的比喻义中相似点的语义类型是位置。例如：

脚物体的最下部：墙～｜山～｜高～杯。

心中心；中央的部分：江～｜圆～｜重～。

耳位置在两旁的：～房｜～门。

头［名］物体的顶端或末梢：山～｜笔～儿｜中间粗，两～儿细。

尾末端；末尾：排～｜追～｜年～｜有头无～。

腰事物的中间部分：山～｜树～｜半中～。

在“脚”的比喻义中，相似点是“最下部”的位置；在“心”的比喻义中，相似点表示的是“中心（中央）”的位置……由上可见，《现汉》中相似点的语义类型是位置的比喻义都使用了无标记释义模式，但我们通过跟其他词典比较，可以清楚地看出它们也都是比喻义。请看第12版《新华字典》（以下简称《新华》）中的例子：

耳像耳朵的。1.指形状：木～｜银～。2.指位置在两旁的：～房｜～门。

“耳”在《新华》中的释义使用了“像……”的释义模式，其实“耳”在《现汉》中的释义也可以转换为“像……”释义模式，即“像耳朵一样位置在两旁的”。

值得一提的是，以上被释词多是表人体部位的名词或名词性语素，因为它们的比喻义早已被人们所熟知并使用，人们甚至已经感觉不到是比喻义了，所以使用了无标记释义模式。

颜色

有的比喻义中相似点的语义类型是颜色。例如：

银像银子的颜色：～灰｜～幕｜～耳。

金像金子的颜色：～橘｜碧眼～发。

棕像棕毛的颜色。

霜比喻白色：～鬓（两鬓的白发）。

由上可见，《现汉》中相似点的语义类型是颜色的比喻义有两种释义模式：多数使用了“像……”的释义模式，如“银、金”等；少数使用了“比喻……”的释义模式，如“霜”等。这是因为“霜”表示的颜色有现成的本体“白”来表示，其比喻义中相似点是“白”的颜色；而“银、金、棕”所表示的颜色没有现成的本体来表示，所以使用“像+喻体”来提示表颜色的相似点。

性质

有的比喻义中相似点的语义类型是性质。例如：

草包［名］装着草的袋子，比喻无能的人：这点儿事都办不了，真是～一个！

花瓶［名］比喻长得好看被当作摆设的女子。

闷葫芦 ［名］比喻不爱说话的人：她是个～，一天到晚难得张口。

绣花枕头 比喻徒有外表而无学识才能的人。也比喻外表好看而质量不好的货物。

胶像胶一样黏的：～泥。

板［形］硬得像板子似的：地～了，锄不下去。

在“草包”的比喻义中，相似点是“无能”的性质；在“胶”的比喻义中，相似点是“黏”的性质……由上可见，《现汉》中相似点的语义类型是性质的比喻义也有两种释义模式：多数使用了“比喻……”的释义模式，如“草包”“花瓶”等；少数使用了“像……”的释义模式，如“胶”“板”等。

总结一下

比喻义中相似点的语义类型多样，这对我们理解比喻义非常重要。因为“形状”“作用或功能”“位置”“颜色”“性质”等相似点的语义类型都比较明显，所以我们能够归纳出来。

实际上，还有很多相似点并不能归纳出语义类型，至于它们具体是什么，需要根据词义、上下文语境等进行分析才能最终确定。